根据粮农组织追踪的数据显示,受糖、植物油、谷物和乳制品价格下跌推动,全球食品价格指数跌至2021年4月份以来的最低水平,这意味着该指数比2022年3月俄乌危机发生以后的历史峰值还要低23.4%。
黑海粮食出口协议虽然不是国际粮价持续走低的唯一原因,但毫无疑问,乌克兰粮食能够不受战争影响得以顺利出口,为国际粮价持续走低起到了重要作用。
黑海粮食出口协议续签阻力重重
随着黑海粮食出口协议7月17日到期,让市场担忧的是,俄罗斯认为,尽管俄罗斯粮食和化肥出口不在西方制裁所列名单之中,但制裁不可避免的对支付、物流和保险等环节形成限制,进而对俄罗斯粮食和化肥出口构成障碍。要想协议续签,俄罗斯要求将俄罗斯国家农业银行重新连接到Swift支付系统的同时,恢复黑海氨出口。
在俄乌危机发生以后,西方国家制裁的首选项就是将俄罗斯从Swift全球结算系统中剔除,这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俄罗斯国际贸易的顺利开展。
为了促使黑海协议续签,欧盟提出的解决方案是俄罗斯国家农业银行成立一家子公司,然后将这家子公司再接入到Swift系统中。但俄罗斯认为,这是一种拖延时间的说辞:首先,成立一家子公司需要数月时间。其次,再接入到Swift系统中,又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。因此,从技术操作层面存在障碍。
同样,要恢复黑海氨出口也不容易。我们都知道,氨是制作氮肥的关键原料,陶里亚蒂-敖德萨管道是世界上最长的氨运输管道,全长约2470公里。在俄乌危机发生以前,每年从俄罗斯西部的陶里亚蒂,经由乌克兰的皮夫登尼港向全球出口约250万吨氨。
但自俄乌危机发生以来,这条运输管道就一直处于闲置状态。而且在6月初,该管道有三个地方遭到破坏,修复管道受损部分也需要1-3个月左右的时间。因此,要立即实现这一目标同样存在很多障碍。
另外,由于乌克兰出口的粮食大部分流向了欧洲等发达国家,俄罗斯指责在粮食出口协议中低收入国家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,但联合国认为:虽然乌克兰的粮食出口虽然没有直接流入到低收入国家,但由于乌克兰粮食流入世界市场,带动国际粮食价格至少下降了20%,因此,低等收入国家也是间接受益者。
总之,不管孰对孰错,随着黑海协议到期日的临近,黑海谷物交易逐渐陷入停滞。自6月26日以来,已经没有新的运粮船只登记前往乌克兰。
除了黑海走廊,还有其它通道吗?
如果黑海粮食出口协议终止,乌克兰粮食出口将不得不更多依靠多瑙河港口,以及通过欧盟边境铁路和公路运输。这条运输路线目前运输的粮食吨位已经超过了黑海走廊的运输量,但乌克兰希望未来仍能进一步增加运送量。
不过,过这条运输线所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大。首先,由于东欧国家粮食面临过剩,而乌克兰粮食的流入对当地农民收入造成影响,因此,包括波兰在内的国家已经禁止从乌克兰进口粮食。
其次,对于乌克兰出口商来说,最大的挑战是成本。随着谷物在不同尺寸的铁轨上运输,而且运距更长,成本会大幅增加。按照目前的物流成本和市场价格,在国际市场,乌克兰的粮食出口就会变得毫无竞争力。
因此,至少在目前来说,通过黑海走廊出口粮食,依然是乌克兰粮食出口的最佳选择。如果协议到期后不能续签,国际粮价弱势运行的趋势可能将会再次被打破。
中国成为黑海协议最大受益国?
根据黑海粮食倡议联合协调中心的数据:截止7月10日,在乌克兰通过黑海港口运送的3280万吨粮食及相关产品中,有将近800万吨运往中国,约占出口总量的24%,位居发货量第一,西班牙的发货量位居第二,为590万吨,占18%,其次是土耳其,为320万吨,占10%。
在中国进口的粮食中,包括560万吨玉米、180万吨葵花籽粕、37万吨葵花籽油和34万吨大麦。
近期有外媒炒作,中国是黑海粮食出口协议的最大受益国。因此,促成协议续签中国责无旁贷。那么,事实是这样吗?
根据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统计的数据,2022年,受俄乌危机影响,我国自乌克兰进口的粮食总额为17.3亿美元,同比下降47%。以进口量最大的玉米为例,2022年,我国共进口乌克兰玉米526.4万吨,同比减少36%,其它农产品进口也表现出明显下滑趋势。这也被迫我国不得不拓展巴西、南非等进口渠道,来补充乌克兰出口缺失的市场份额。
从量级来说,中国的确是黑海粮食出口协议下的最大接收国,但西方国家却忽视了一个事实:中国拥有庞大的人口基数,进口更多的粮食,是为了满足国内的基本需求而非囤积粮食。撇开人口基数不谈而只在进口量上做文章,是西方国家指责中国惯用的伎俩。
事实上,从乌克兰出口粮食的流向来看,只有27%流向了低收入国家,26%流向了中国和土耳其等发展中国家,而最多的47%则流向了欧洲等发达国家。
所以,要说最大受益国,应该是欧洲才对,而绝非中国。因此,从道义上讲,中国有必要促成黑海粮食出口协议续签,但并没有必须这样做的责任和义务。